德州职业牌手mika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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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严倾,八零后中老年人,互联网产品经理,五年德州扑克牌龄却依然混迹在最小级别的娃娃鱼。理论的巨人、bluff的矮子。 三流业余悬疑小说作者,持续运动的运动无能者,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的病态屯书者,公司内洞悉宇宙运行真理的三个半人之一。



一、 

 

金融公司的社交活动除了醉生梦死的夜总会之外,越来越多采用德扑比赛这种形式。无论德州扑克是否真的同金融投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至少博弈是深藏在人类基因中的天性,尤其是用扑克牌这种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于是在大型金融集团的内部德州扑克比赛总是此起彼伏方兴未艾,并且形成了行业间的挑战赛。

 

我虽然不是金融圈中人士,但是作为德州扑克爱好者,对哪里有赛事的嗅觉却异常灵敏。同时虽然只是一名业余牌手,但是对于那些头顶精英光环的金融人士的德州扑克水平却存在疑问,说想踢馆太过于暴力,但是时刻心存切磋的愿望是无疑的。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得来全不费功夫。我的一名小老乡本科毕业在机械厂技术科作为一名设计员工作了几年后,考取了金融管理的研究生,自此泥腿子上岸、鲤鱼跳龙门,完成了人生的进化。他毕业后成为了一名证券公司从业者,专门做机械重工相关行业的投资分析。自此,他毫无疑问也入了德州扑克这个坑。

 

那天他发给我一个邀请函,是他们公司结合其他几个金融公司联合举办的免费德州扑克邀请赛。比赛选手原则上是必须金融机构从业人员,但确认身份的程序非常不严格,等于是免费公开赛。于是我就拿着小老乡给我的一张别家投资经理的名片信息注册参赛了。

 

比赛当天,我来到了位于陆家嘴金融中心那栋甲级写字楼的高层。比赛设置在楼层圆形阳光中庭,总共有8桌,也是用办公桌拼凑在一起,上面铺一块台布的设置。不过围绕着比赛桌子布置着一排自助餐区才真正显露出金融公司的不差钱,而围绕着这张桌子的男男女女也流露出不同于其他行业的精英感,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我几乎没有发现有任何一个“胖子”。就连那些一看就是领导阶层的中年男士的身材也保持得很fit,除了微秃的前额之外,岁月在他们身上沉淀的只有智慧。

 

也许真实的场景并不如我现在所描述这般美好,但就在当时当我跨出电梯的时候开始,金融行业的高端感觉就在我内心弥漫开来,给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blingbling的光晕。

 

我和小老乡接上了头,闲聊了几句就祝各自比赛好运。我被抽签分配在位置首当其冲的“主桌”。我有点吃惊的是主桌这样“尊贵”的座位居然是通过抽签产生的,而不是有意安排给那些公司大佬们,用来体现阶层的差异性。金融公司的行事作风果然好单纯好不做作。

 

当主桌上牌手纷纷入座之后,一个妹子从旁边走过来在发牌员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有点腼腆的对大家点头致意,说:“大家好,我叫mika,我是今天的发牌员,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一眼就看透她的那种腼腆害羞的神情完全是经验老道地刻意为之。请原谅我这个人一向带有成见的视角,但骄傲自诩的四十年人生阅历通常在分辨人性的虚幻与否中常常准确到令自己都为之动容。在后来的私下采访中,当我提到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时,mika哈哈大笑着翻了一个白眼,算是肯定了我的慧眼识人。

 

当时,在座清一色的男性玩家的注意力很明显都被这位美女发牌员吸引过去了。这个时代的雄性审美日趋统一化是十分令人沮丧的现象。女为悦己者容,所以当审美标准化的时候,女性很容易就可以选择容貌标准,就失去了本来应该更加精彩的多样性。所谓的网红脸就是这个可悲时代的最高标准。

 

主办方给主桌安排的发牌员就是这样一位有着标准网红脸的妹子。连身材也几乎标准化了:大胸脯,细腰,长腿。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有人必须用三套P图软件才敢将照片发朋友圈,而有人素颜就可以获赞无数。这位发牌员mika属于后者,虽然她那天也是大浓妆。看到这样的发牌员我又体会到了主办方为了提升比赛bigger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很快我又被主办方的无厘头戏谑得哭笑不得,因为这位发牌员根本不会发牌。

 

如果WSOP发牌员的专业素养是10分,威尼斯人发牌员是8分,前文的邋遢胡子哥是3分,那mika的发牌技术就是负100分,一点也不夸张。她洗牌会将牌射到自己脸上。应该给谁先发牌要问玩家。有时候给人发三张手牌有时候只有一张。完全不懂最小下注、最小加注、再加注尺寸等下注模式。打到河底showdown半天,赢家已经在收记分牌,她还没反应过来是谁赢了。

 

其中有一手牌多家全下,各家记分牌参差不一,需要算多个边池,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意识到需要算边池这件事。我坐在发牌员对面的5号位,也并没有入池,于是抱着资助失学儿童的怜悯之心,向其他玩家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开始帮不知所措的她分边池,并且根据最后比牌结果分配了边池。

 

结束慌乱的这一手牌之后,mika向我微微一笑。就这一笑让我在比赛后得到了她的微信号,并且有了之后的采访。

 

金融公司选手的平均实力确实远远高于市场上的其他玩家。这场邀请赛非常难打,我在前期没有建立起记分牌优势,盲注级别上涨之后就非常难打了,艰难求生然后倒在了奖励圈之外。不过我此行的目并不是冲着一等奖轩尼诗XO而来。那瓶洋酒放在冷餐桌上一个金色的金属架上,浑身上下如王冠般熠熠生辉。

 

我全程观摩了决赛桌的战斗。mika也负责决赛桌发牌,与她无比业余的发牌技术相比,玩家牌技水平却很高可以媲美任何一场大型公开赛。最后的Heads up仅仅打了不到十手牌。小盲位玩家用AJo全压,大盲位用KQs跟注,公共牌全是小牌没有惊喜发生。简单的颁奖典礼上,经过主持人介绍得知,冠军是主办公司的一位副总,可谓实至名归、皆大欢喜。

 

比赛结束之后是酒会,冠军将XO当场打开和大家分享喜悦。我注意到mika始终将自己置身于中心圈内,有意无意地顾盼流眸,俨然一只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蝴蝶。酒会上,大家三三两两闲聊。我一向无能这种尬聊场景,况且说不上几句就要被人拆穿伪装身份,于是我准备离开。但是无奈肚子咕咕直叫,看到餐桌上那些精致吃食和预调鸡尾酒就食指大动。当我在餐桌旁自娱自乐大快朵颐的时候,我看到mika正和副总冠军谈笑风生。副总将一张名片递给了mika。有那么一刹那我以为mika接过名片会往自己的胸罩里塞去,还好她并没有那么做,也许是胸脯鼓胀得衣服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吧。

 

副总看起来四十多岁,我隔着数米的距离依然很清楚地可以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他能够在自己公司机要重地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同mika这样花枝招展的美女推杯换盏互留信息,完全没有瓜田李下的避嫌心态。金融人士做事风格果然好单纯好不做作,更令我辈屌丝叹服一切封建礼教世俗眼光五讲四美果真只是用来约束下等人的。

 

当我和mika在餐桌上照面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吃下一块蛋糕两根烤肠三片披萨四个鸡翅,正举着一杯Jack Daniels可乐味低度预调酒细细品味,而她也已经用名片塞满了自己的小绅包。

 

“你算记分牌算得很溜啊。”mika对我说。

 

“唯手熟尔。”我说,不过不确定她是否读过卖炭翁。

 

“你教我发牌吧?”mika又用那种腼腆害羞的语调对我说。

 

“你为什么想学发牌呢?”我言下之意是你明明可以凭胸脯吃饭,为什么偏要练手速?

 

“我朋友经常叫我去发牌,我又不会发,所以想学。”mika说。

 

我当然知道所谓朋友叫去发牌背后有着巨大的油水,mika为赚不到这笔钱而懊恼不已。

 

“好不好嘛,你教我发牌,我请你吃饭。”mika摇晃着身体说。

 

“教发牌没问题,不用请吃饭,不过我确实有别的需求。”我说。

 

mika脸上的错愕一瞬即逝,毕竟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同学。

 

“别误会。我正在写一系列德州扑克牌手的故事,我想你应该是读者们非常感兴趣的角色。我有酒你有故事,你愿意讲吗?。”我问。

 

当时,我在mika脸上第一次看到了非常严肃的神色。她眉头微皱,用她那双戴着微蓝色美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片刻,然后说:“可以啊,不过你最好是一名好老师。”

 

接下来的半段故事画风骤变。从一个网红脸混圈子的现当代名利场桥段,转变成了学业优秀农家女不断攀爬求生试图改变原生阶层的热血番剧。

 

我添加了mika的微信,并且见过数次面。每次的见面都是老师和学生的身份教授德州扑克课程,并完成我对她的采访。基本流程是1、教她打德州扑克。2、教她发牌。3、教学期间听她讲自己的经历。

 

上课的地点是在我公司的会议室里,时间是周日。当面对一个相对幽静不受打扰的空间时,人更容易敞开心扉表达真实的自我,但也许也更容易虚构出一幅不属于自己但确实想要代入的生活。

 

mika的德州扑克水平比她的发牌水平还要低一个层次。她只掌握了两张手牌加公共牌组成最大牌型的规则,而比牌大小仍然需要一张牌型图来比对。

 

“你是怎么得到那次发牌员的工作机会的?”我不仅好奇地问。

 

“因为我漂亮啊。”mika笑着说,“他们公司一个小交易员介绍的。他说随便发发就可以了,反正是免费比赛。”

 

“通过小交易员认识了他们副总,也算是不虚此行啊。”我说。

 

“必须的,人生就像爬台阶,你不能鄙视那些底下的石头,没有他们也不可能到达山顶。”mika说。

 

“你一定向小交易员那块石头表达了谢意。”我说。

 

“是啊,我直播的时候和他互动了很久,别人都嫉妒了。”mika说。

 

“你还玩网络直播?”我说,“人气一定很高吧。”

 

“赚不了钱,现在竞争太激烈,那些小浪蹄子一个个的搔首弄姿、心机得不行。如果国家不管着,她们肯定都得脱光了播。”mika说。

 

mika当前的德州扑克和发牌技术都是在旁观朋友打牌时候了解的。那位想要给她提供发牌员工作的朋友却并没有真正耐心给她培训。两人在牌桌旁的时候,对方注意力都在打牌。两人不在牌桌旁的时候,对方注意力都在打炮。

 

“肯定是炮友啊,不然还能是啥?”mika见我一脸尴尬,见怪不怪地说,“我只看得上他的钱。”

 

“那个给他们发牌的妹子,一次能抽5000块的水!”mika说,“坐着就把钱赚了。老娘不服!”

 

“那让我们马上开始认真地学习。”我说。

 

巩固了基础的德州扑克规则之后,我向mika讲解手牌组合种类,成牌概率,三条街的赢率等等更高阶一点的德州知识时,mika却相当有领悟能力和记忆力,基本反复强调个2-3次就能把那些知识点记住个大概。与之后的发牌练习相比较,mika对于德州扑克的打法技术练习表现得更有兴趣,所以发牌练习同我和她的heads up结合了起来。并不擅长打短桌的我在同mika的对局中不禁险象环生,几乎有点招架不住,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在我公司的会议室进行过数次培训之后,我给mika组织了一个牌局。

 

曾经,在我真正的社交圈内德州扑克这个项目几乎是个陌生的名词,但是这一两年来似乎有越来越火热的态势。尤其是成年男性的微信朋友圈时常会冒出一两张桌上摆放着记分牌的现场图来。当我在几个熟人群内喊了一两嗓子之后,居然答着甚众,尤其是听说有免费的美女发牌员到场服务更是跃跃欲试。于是一场周末朋友小额娱乐局就正式开战了。这场盲注级别1/2的牌局进行了4个小时,我深深水下。而mika的发牌技术在这四个小时内从生疏到熟练,再到hold住全场掌控节奏,间或和玩家谈笑风生,进步可谓神速。

 

局散后我顺路打车送mika回去,在出租车上她和我探讨起牌局的过程。

 

“那手牌在平平无奇的公共牌面上,那个眼镜男先看牌,面对你的下注能够再加注,这么打肯定是牌非常大了。我觉得你不应该跟的。要么再加注,防止对方在咋呼。”

 

“你今天抽花是不是有点多?我觉得对方下满池就不要抽了,代价太大了。就算是来了第三张花,你也肯定赚不到他后面的钱。”

 

“那个花臂男一直利用后面的位置抢底池,而且他在翻牌前都是加注,不然就弃牌,很少有跟注看翻牌的。公共牌发出来后也打得很大。我觉得他打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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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ka说了很多,我大部分时间都静静地听,偶尔指出她一两个表述的失误,以及纠正名词术语用法。当出租车快送到她小区的时候,我说:“你已经正式出师了。”

 

街旁路灯闪烁的光影透过行驶中出租车的车窗掩映在mika的脸上,斑驳不定。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mika脸上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又浮现出似乎是伤感的神情。

 

她说:“你知道吗?我终于找到了一件我真正擅长做的事情。”

 

“恭喜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德州扑克这项运动是一把双刃剑。它可以让你实现价值,也可以让你鲜血淋漓。”我说。

 

mika点点头说:“我明白。还有,你不是想要听我的故事吗?找个机会我讲给你听。”

 

我摇了摇头说:“相处这么久以来,你已经几乎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已经对你非常了解。不信的话数天后我给你看稿件。”

 

mika的原名非常俗气,是中原省份乡村中常给闺女起的名字。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名字出现在这篇稿件中。这个名字是她想要极力摆脱的原生阶层带给自己的烙印之一。

 

mika在18岁时从县城职业技校的宾馆管理专业以优秀学生毕业,然后应聘到了县上唯一一家五星级宾馆当服务员。学徒期月工资1080元,包吃包住。待遇对当时的mika来说还不错。不过工资其中500元还要交给技校老师,当做安排工作的咨询费。连续给半年。

 

在宾馆工作的那一年可以说是mika最开心的一年。踏上社会,经济独立,工作顺心,无忧无虑。

 

直到遇到张先生。

 

张先生是五星级宾馆的常客,上海人,贸易公司倒爷,长期来中原地区倒腾土特产贩卖到长三角沿海地区谋利。在一般性的套路中应该是张先生以大城市人的圆滑、生意人的精明和大叔的魅力忽悠了mika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将其骗色。但现实的桥段往往更加令人出其不意,虽然我没有从mika那里得到明确的信息,但是可以从她的一言半爪中侧写出事实真相:那就是mika和张先生非常高效地完成了你情我愿的钱色交换。

 

mika并非有意识地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只是当来自于内心深处的欲望面对诱惑的时候选择了迎头赶上。并且丝毫没有内心的愧疚,反而非常享受以此带来的物质生活的极大改善。五星级宾馆客人丰富且质量优异,而且mika作为内部人员完全游离于现有势力的掌控,所以这项额外的工作mika做得得心应手。她甚至期待下一批在前台签到入住的客人中会有更好的货色。

 

不过在县城这种还在封建礼教控制之下的封闭性世俗社会,mika无法如鱼得水地肆意释放自己的天性,难免畏首畏尾。张先生口中海纳百川遍地黄金的大上海以流光溢彩的霓虹灯始终在向mika召唤。

 

从中原县城到上海是从0到1的过程,是百丈台阶的第一块石头。mika和无数从小地方涌向大城市的年轻人的内心驱动力是一样的,表面是渴望改变自己的物质生活,其核心是想极力摆脱原生阶层、向上跨越到新阶层的愿望。有的人凭借的是学历、有的人凭借的是能力、有的人什么都没有只有时间。

 

不过除了个人的努力之外,还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以降,很多行业很多人都完成了最原始的积累,并且构建起了生人勿进的壁垒。阶级固化已经开始成为这个时代的议题。像mika这样年轻的小姑娘如过江之卿、如雨后韭菜、如风中飞絮,一波又一波来到大城市。其中大部分人都对自己预估过高,就凭“大家都夸我漂亮”就认为大城市优渥的物质生活可以信手捏来,而往往却只能做一份普通文员工作,学历能力都不足以在竞争中胜出,在碌碌无为的平凡生活中被蹉跎成所谓“剩女”。

 

并且和父母辈的关系恶化到极致,把长辈经过几十年人生积累的忧患意识理解成了价值观扭曲,反而把公众号自媒体那些鼓励放飞自我活得洒脱的毒鸡汤奉为人生信条,然后渐渐活成了一个Loser。

 

但是mika不一样,她有明确的目标,也有着为了达到目标而必须付出代价的意识。她坐在驶向上海的火车上想的就是凭借自己的脸和胸一定可以立足。她也毫不理睬那些强加在女性身上的世俗枷锁,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完成钱色交易,所以她特别推崇“援助交际”这个词,认为能够发明出这个词汇的人简直是洞悉人性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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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当我说mika已经出师之后,会议室培训就没有再继续进行。我也没再见过mika的面。她会在微信上时不时地找我聊天,说现在简直忙得晕头转向。说已经正式接手了朋友的德州扑克局发牌工作,为此还和前任发牌员撕逼。

 

“那绿茶婊说要找人收拾我,我会怕她?!老娘认识的人说出来吓死她。”伴随着文字mika还添加了一连串表情。

 

过了一段时间,又在微信上敲我。“你还记得之前金融公司的副总冠军吗?后来我们一直在接触。”mika打字速度飞快,“他见我发牌变厉害了,然后介绍我去他们圈子里的私局发牌。唉呀妈呀,真是开眼界了,那才叫大款牌局!”

 

“你知道盲注有多大吗?!2000/4000!10万上桌!输赢上百万!”mika一连用好几个惊叹号来表达情绪,“那个副总和其他人比起来就像一个屌丝。”

 

“那你一定拿了不少服务费吧?恭喜恭喜。”我问。

 

“我还在观摩,他们现在请的是一名男性专业发牌员。那个副总说缺少观赏性,很多玩家都要求换亮眼的妹子,在打牌之余还能消遣。”mika说,“我很可能替换掉那个发牌员。”

 

又过了一段时间,mika给我转了一个红包。我并没有点开。

 

“师父快收红包,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我已经在大款局开始发牌啦!”mika说。

 

我没有点红包,说:“我不要钱,只需要你的故事就行。”

 

又过了一段时间,mika又在微信上找我。

 

“师父,我还想找你上课,想巩固提高下德州扑克的打牌技术。”

 

“你应该巩固发牌技术啊。”我回答。

 

“我已经在大款局发牌一段时间了,发牌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大家都很认可。而且我还能同他们聊聊打牌技术,他们就觉得我很有内涵,同那些只会搔首弄姿的妖艳贱货大不一样。我现在已经成为他们圈子里的红人了,嘻嘻。”mika发了一个卖萌的表情。

 

“以你的天分走到这一步是必然的。”我说。

 

“老板中有一个人做媒体公司的。他说公司正在策划一档德州扑克真人秀节目,觉得我的形象以及德州扑克技术都非常不错,想邀请我参加这档节目,并有计划将我包装成一名美女职业牌手。”mika说,“我当然知道我的牌技还很烂,所以想再找师父回炉深造下。”

 

我说:“你已到达这个层次,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我可以另外介绍一位非常不错的德州扑克培训师给你,他可以帮助你继续提高。”随后我把老师的微信名片转给了mika。

 

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mika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除了看到朋友圈内她晒出的精致生活外,我们没有了交集。

 

她已经跨越了阶层,上升到了另一个位面。



德州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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